月光如水,輕輕鋪灑在侯府的青石路上,樹影婆娑,更添幾分靜謐。
然而,在這絕美的夜色中,舒窈的心卻如同被投入了一顆石子,驚起千層浪,萬事傷心在眼前。
她緊握著手中的帕子,一步一步走向書房,那裡,正亮著燭光,也藏著她不安的未來。
舒窈深吸一口氣,輕輕叩響了書房的門。
門吱呀一聲打開,舒侯爺威嚴的聲音傳來,“這麼晚了,誰在那裡?”
舒窈心頭一緊,咬了咬嘴唇,還是轉移蓮步,走了進去,“父親,母親,是女兒。”
看到去而複返的舒窈,侯夫人麵露疑惑,“窈兒,你怎麼回來了?
明日就要進宮謝恩了,早些休息纔是。”
舒窈走到父母麵前,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道:“父親,母親,女兒……女兒不想嫁給璃王。”
“你說什麼?!”
舒侯爺猛地拍案而起,怒目圓睜,“這樁婚事,是皇上親自賜婚,豈容你說不嫁就不嫁!”
侯夫人也擔心的拉住舒窈的手,語氣焦急:“窈兒,我知道你自小便不喜歡被拘束,可這是皇命,誰也不能違抗啊!”
舒窈的眼眶泛紅,卻倔強地咬著嘴唇,“可是,女兒與璃王殿下,從未見過麵,更談不上什麼情投意合,如此草率成婚……”舒侯爺厲聲打斷了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你一個女子置喙?!
況且,璃王殿下天潢貴胄,是何等的尊貴,能嫁給他,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可是……”“冇有什麼可是!”
舒侯爺的語氣不容置疑,“此事己成定局,你安心準備,莫要再胡思亂想!”
舒窈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侯夫人拉住,輕輕搖了搖頭。
看著父母堅定的態度,舒窈心中充滿了無力感,舒窈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父親,女兒並非有意違抗皇命,隻是……”她頓了頓,繼續說道,“隻是女兒以為……”……“隻是女兒以為,婚姻大事,應當建立在相互尊重和喜愛的基礎上。”
舒窈鼓起勇氣,說出了心中所想,“女兒與璃王殿下,素未謀麵,性格喜好皆不相知,如此倉促成婚,如何能保證日後的幸福?”
“放肆!”
舒侯爺怒喝一聲,“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性格喜好,婚後自然可以慢慢培養!
璃王殿下身份尊貴,平日裡更是對你關愛有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舒窈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父親,您總是說女兒被寵壞了,不懂得大局,可是,女兒隻想知道,自己的幸福,難道就不重要嗎?”
侯夫人心疼地將舒窈攬入懷中,輕撫著她的背,柔聲勸道:“窈兒,你父親也是為了你好,璃王殿下是人中龍鳳,嫁給他,是你最好的選擇。
況且,這門婚事,是皇上親自賜婚,我們不能抗旨啊!”
“母親,難道女兒的幸福,就隻能犧牲給這所謂的皇命嗎?”
舒窈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侯夫人,“女兒聽說,璃王殿下性格孤傲,不近人情,女兒……”“住口!”
舒侯爺再次拍案而起,“不許你胡說八道!
皇命是你能亂言的嗎?
璃王殿下是什麼樣的人,豈是你一個閨閣女子可以妄加評論的?”
舒窈的心,如同墜入了冰窖,徹骨的寒冷。
她知道,無論自己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改變父母的想法了。
在他們眼中,皇權、家族利益,永遠高於她這個女兒的幸福。
“罷了……”舒窈慘然一笑,緩緩起身……“罷了……”舒窈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悲憤,“既然父親母親執意如此,女兒無話可說。
隻是,女兒的心意己決,這樁婚事,女兒絕不答應!”
語畢,舒窈不再理會父母的錯愕和怒火,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書房。
月光如水,傾瀉而下,將她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長。
回到房間,舒窈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委屈和憤怒,淚水決堤般湧出。
她從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裡,從未受過如此委屈。
難道她的幸福,真的就隻能任人擺佈嗎?
不,她不甘心!
她要抗爭,哪怕隻有一絲希望,她也要為自己爭取幸福!
舒窈擦乾眼淚,眼中閃過一絲堅毅的光芒。
她翻箱倒櫃,找到了一張地圖,那是她以前偷偷從父親書房裡看到的,上麵詳細地描繪了各個國家的疆域和城池。
“璃王是吧?
我偏不嫁!”
舒窈咬著嘴唇,目光在地圖上遊走,最終停留在一個偏遠的小國上,“天高皇帝遠,我就不信,你能追到天涯海角!”
她開始收拾簡單的行囊,一些碎銀,幾件換洗衣物,還有一些她平日裡捨不得吃的糕點。
做完這一切,她長舒一口氣,彷彿卸下了千斤重擔。
“小姐,你在乾什麼?”
突然,房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舒窈嚇了一跳,手中的包袱掉落在地。
她轉過身,看到的是她貼身丫鬟,春桃,眼中滿是驚訝和擔憂。
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進來都不帶敲門的。
“春桃,你……你怎麼來了?”
舒窈有些慌亂,她冇想到春桃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春桃走上前,將地上的包袱撿起來,看了看裡麵的東西,又看了看舒窈,欲言又止。
“小姐,你……你這是要……”“噓!”
舒窈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緊張地看了看門外,確定冇有其他人,才壓低聲音說道,“春桃,你什麼都彆問,就當我求你了,幫我保守秘密,好嗎?”
春桃看著舒窈懇求的眼神,心中五味雜陳。
她從小跟著舒窈,情同姐妹,自然不忍心看她傷心難過。
可是,私自逃婚,可是欺君之罪啊!
被皇帝知道了可是死罪。
“小姐,你真的想好了嗎?
這可不是鬨著玩的……”春桃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忍不住勸道。
“春桃,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我真的冇有彆的選擇……”舒窈拉著春桃的手,眼中的淚水再次湧現,“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的,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就會給你寫信報平安的。”
春桃看著舒窈決絕的眼神,知道自己再怎麼勸也無濟於事。
她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舒窈的手,說道:“小姐,既然你己經決定了,那……”她頓了頓,目光中閃過一絲擔憂,“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需要我幫你準備什麼嗎?”
舒窈搖搖頭,苦笑一聲:“越快越好,今晚就走。
至於準備……”她看了看窗外,月黑風高,正是逃離的好時機,“我己經準備好了,你什麼都不用做,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