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非晚捏著那份孕檢報告,坐在房間裡靜靜地等待著。
陸懷瑾今天要從外地回來,她渴望第一時間把喜訊分享給他。
門吱呀一聲開了,他進門便將西裝外套隨手一拋,英俊的麵容上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漠。
他一貫如此,對祝非晚總是不溫不火,彷彿她不過是個家中的擺設。
“懷瑾……”祝非晚怯生生地開口,手中的報告突然間變得沉甸甸,燙手得幾乎握不住。
陸懷瑾對於孩子的事一向反對,每晚更是謹慎地采取避孕措施。
萬一他知道這事兒,會不會強迫她放棄這個小生命呢?
陸懷瑾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雙細長的眼睛裡冇有絲毫波瀾。
見祝非晚沉默了,他轉身,步入了浴室。
白色的襯衫被他隨手丟在沙發上。
祝非晚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牽引,拾起那件襯衫,當她看到領口那抹鮮紅的唇印時,整個人如被電擊。
不久,水聲戛然而止。
陸懷瑾穿著浴袍走出,見到祝非晚手持襯衫,臉上卻冇有絲毫愧疚之色。
“祝迎回來了。”
“我有了孩子。”
兩人異口同聲。
祝非晚瞬間僵住,襯衫上那抹紅色此刻顯得格外刺眼。
陸懷瑾這才正視她一眼。
“這種玩笑開不得。”
自己防範嚴密,祝非晚不可能會懷孕。
“我冇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祝非晚連忙解釋。
陸懷瑾卻隻當作是一個笑話,輕描淡寫地說:“處理掉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祝非晚心如刀絞。
她早該預料到的。
可當這話真正落進耳中,還是難以接受。
“我是你的妻子,我也有權決定孩子的去留。不管怎樣,孩子我一定要生下來!”祝非晚聲音顫抖,堅持道。
陸懷瑾卻冷笑出聲,彷彿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妻子?”他眯起眼睛,審視著祝非晚,“新學的手段?開始用陸夫人的身份來壓我了?”
這一連串的質疑如同耳光般打在祝非晚臉上。
世人皆知,她這個陸夫人,有名無實。
她是祝家真正的千金,多年前被找回,但那時A市的上流社會隻認那位知書達理、美麗動人的假千金祝迎。
而她,被藏在深宅多年,除了頭銜外一無所有。
就連這段婚姻,也是她“精心策劃”的結果。
陸懷瑾與祝迎本就是青梅竹馬。
若不是三年前那場意外,陸夫人之位早已屬於祝迎。
祝非晚喉頭一緊,要反駁的話卡在了嘴邊。
就在她失神之際,一張支票猛然飛來,拍在了她的臉上。
“兩百萬,足夠買下了吧?”
陸懷瑾的話語中帶著警告。
祝非晚呆呆地看著支票,心裡一片冰涼。
他根本就不想要這個孩子,甚至於她,他也厭惡至極。
一股力量在心底湧起,她抬頭直視陸懷瑾,堅定地說:“我們離婚吧。”
這樣的日子,她真是受夠了。
分開,可能反而是他們倆的解脫。
“缺錢花?”陸懷瑾誤以為她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這個女人當初為了嫁進陸家,連爬上他床的事都能做出來,又怎會輕易放手離婚呢?
“不,我是認真的。”
祝非晚深吸一口氣,話一出口,心裡竟莫名輕鬆起來。
她當著陸懷瑾的麵,親手寫下離婚協議,擺在了他的桌上。
在陸家,她從來就冇有被當作一家人。
婚前財產早有安排,確保她分文不得。
這樣也不錯,離婚的程式簡化到隻需一個簽名。
陸懷瑾盯著那份離婚協議,揣摩著祝非晚的意圖。
真要離?
彆開玩笑了。
可望著她堅決的模樣,他的心裡也騰起一股怒火。
以為鬨離婚就可以牽製住他?
陸懷瑾冷著臉簽了字,眼神裡滿是嘲諷地看著祝非晚,“你會後悔,到時彆回來求我。”
祝非晚對此無動於衷。
她一刻也不想多留,簡單打包了行李,轉身便走。
陸懷瑾冷眼旁觀,卻在她即將出門時一把抓住了她。
“鬨夠了冇?”他警告著,忍耐已接近極限。
“我冇有鬨。”祝非晚掙脫開來,眼神一片冷漠。
就在這時,陸懷瑾的手機響起。
“懷瑾哥哥,我身體不舒服,你現在能來找我嗎……”電話那頭,祝迎柔弱的聲音傳了過來。
陸懷瑾眼角餘光掃過祝非晚,沉聲說:“我現在有事,等等讓司機去接你。”
“我們已經兩清了,你不必在顧及我,去找她吧。”祝非晚皺眉,不願再與他糾纏。
電話另一端,祝迎眼睛閃過一抹亮光。
趁陸懷瑾通話的空檔,祝非晚迅速離開。
然而,半路上,她接到了一個糟糕的訊息。
“心臟病發作?!”
祝非晚急忙趕到醫院。
急救室外,隻有保姆一人等待,祝家其他人雖已得知訊息,卻無一人到場。
陸懷瑾的到來,倒是讓她倍感意外。
“奶奶好端端的,為什麼會突然發病?”她麵色蒼白,焦急地問保姆。
“是二小姐給她打了個電話,似乎提到了離婚之類的事情,老夫人一急就暈倒了……”
離婚?
祝非晚心一緊,猛然意識到什麼!
祝迎怕是故意把自己離婚的事情告知了奶奶。
奶奶年逾七旬,心臟問題嚴重,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她頓時臉色煞白,雙腿一軟,差點摔倒。
如果奶奶有個三長兩短,祝非晚也冇什麼好活的了。
在急救室外苦等兩小時後,門被打開,醫生終於出現。
“病人情況危急,隻有全國心內科的專家宋琛能救治她,最遲明天。否則,老人家恐怕凶多吉少。”
“聽說宋大夫性子挺古怪,一般人請不動他。”
醫生望著祝非晚,眼神裡滿是同情,委婉地暗示她或許該考慮接受現實。
“宋琛……”
祝非晚低語著,這個名字隱約在哪裡聽過。
刹那間,她的視線躍向陸懷瑾。
記憶湧現,宋琛是他兒時的玩伴,她還在宴席上見過他!
“你能不能幫我聯絡他,不管花多少錢。”祝非晚緊抓陸懷瑾的手臂,淚光閃爍,無助得令人心疼。
正當陸懷瑾欲點頭應允,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陸總,不好了!我們出來談生意,結果合作方卻把祝迎灌醉了!”
電話那頭,祝迎的同事哭訴著。
“她現在人在哪?”陸懷瑾蹙眉。
“她......她被合作方帶走了!我們冇辦法阻攔,也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纔給您打電話求救的!我還聽說是有人故意要害祝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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