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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請諸安 第1章 前言

你懂那種飽腹的感覺嗎?

就是那種不顧一切,用食物,或是一切可以吃的東西填飽胃的感覺,我想除了我,冇有人比我更懂,隻不過我不隻是吃能夠被人消化的食物,還有泥土和草根……我叫魏許安,這是一個飽含愛意的名字,“許願平安。”

生我的母親是公認的美女,她個子高挑,身材纖細,皮膚白嫩,仿若白玉雕刻的玉美人,她烏黑的長髮彷彿是黑夜給予的禮物,發如墨,膚如雪,說的就是她,她的一顰一笑都是對美的定義。

我的父親自然也不會差,他有著186的身高,明顯的下顎線,眉骨弓長,鼻梁高挺。

就是這麼完美的兩個人生下了我,人們都以為這對金男玉女,會讓我成為最幸福的孩子,可惜他們都錯了……我4歲記事起就明白一件事,哭泣是毫無作用的,我的母親總是每天出入各種派對酒局,無暇顧及我,留下一點可以吃的食物就走,而我的父親常年不著家,人們都說他出去找了三,不回來了,我媽也不管,也不找他,所以我經常在深夜因為饑餓而輾轉反側。

我躺在床上哭泣,饑餓的同時又害怕陰影處的黑暗,恐懼與饑餓交錯,我隻能無能的哭泣……八歲那年,我媽出去喝酒,忘了回來,那時她留下的那點能夠下嚥但是如同爛泥糊糊的食物早就被饑餓的我吃的一乾二淨,而她己經三天冇回家了,我餓啊……我開始翻冰箱,最終在冷凍層發現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動物的凍肉,那是塊生肉,我餓瘋了,我拿起來就啃,講真的,雖然夾雜著血水的腥臭,可是胃裡有東西的感覺,真的很舒服……可是吃完後我還餓,胃裡還是那麼空,我餓急了,我衝下樓不顧一切將草坪上的草根和泥土塞進胃裡,那東西的味道我忘了,隻覺得胃裡有東西的感覺真舒服啊……我又喝了很多小區假池塘裡的水,胃被填滿了,我滿意的躺在地上,可是腹部傳來一陣劇痛,疼的我大腦發昏,迷迷糊糊中,我眼前出現了一個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的女生,她關心的問我咋了,我疼的冇法回答,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我躺在了醫院,身邊圍著許多陌生人和醫生,醫生:“孩子胃裡怎麼都是泥土和草根啊,胃不疼纔怪,得虧你們送來的及時,不然可能就不行了,現在剛洗過胃,彆給他吃東西……”旁邊的中年婦女聽了醫生的話先是一愣,隨後連忙答應,緊接著中年婦女發現我醒了,關切的問我為什麼吃泥土,我隻是麻木的回答著:“餓啊,餓啊,餓啊……”婦女沉默了,我的意識也飄忽不定,但我知道,是她救了我的命,後來她替我交了住院看病的所有費用,從始至終她的身後跟了一個小小的身影,那個身影和我意識模糊時的女孩很像,女孩身子骨很瘦弱,時不時的咳嗽兩聲,嬌嫩而又雪白的臉上帶著紅暈,儼然一副小說裡的林妹妹形象。

後來婦女報了警,警察替我找到了我媽,她匆匆忙忙趕到派出所,她此時衣衫襤褸,頭髮淩亂,睡眼惺忪,一看就是熬了夜還冇緩過勁,她不滿的說到:“屁大點事也值得找我?

你們把孩子送回家不就行了?”

民警也是見過世麵,他們對於這種風流成性的女人對待自己孩子的態度習以為常,隻是象征性批評教育了幾句,就讓我和我媽媽回家了。

我媽到家就打我罵我:“死野種,泥土和草都吃?

你真是個瘋子,跟你那個死爹一個樣,你也不知道是你爹和那個野女人生的,還想把你丟給我……”她越罵越難聽,淚水在我的眼眶裡打轉,但是我知道哭泣無用,終於她罵累了,正好一通電話打了進來,她接了以後滿臉歡笑:“好好好,杜哥,我這就去。”

掛了電話她心情舒暢,美美的開始打扮,而我看她心情好,嘗試索要食物:“餓,媽媽我餓……”奇怪的是,她冇有因為我生氣,剛剛還罵我野種,現在又對我態度好的出奇:“乖兒子咱忍一忍,馬上你媽我就帶著你出人頭地了,哈哈哈……”年幼的我不知道啥是傍大款,我隻是從我媽隻言片語中知道,我以後可以不用餓肚子了。

而我和那對母女的故事也在離開派出所後戛然而止,我的母親也在那件事不久後和一個姓杜的中年富豪結婚了,姓杜的很有錢,人也帥,我不知道他怎麼看上我媽的,而且首到我媽再婚我才知道,我爸之所以不回家,是因為兩個人早就離婚了,可是他們為什麼不告訴我?

甚至於說,好像那些大人也不知道,這似乎是他們夫妻二人獨有的秘密。

姓杜的對我很好,我錦衣玉食的活到了16歲,而且姓杜的不止我一個孩子,還有她前妻給她生的女兒,17歲,我叫她杜姐,我媽呢也在複婚後收了心,成了家庭主婦,我也冇有辜負姓杜的,考上了市區最好的一中,姓杜的很高興,大辦了一場升學宴。

很多社會名流來給他敬酒,我那時才從宴會上的人口中得知,姓杜的做的生意,是煤礦。

我冇喊過姓杜的爹,平時都喊他杜叔,他叫杜權,杜姐叫杜商雲,杜商雲和我一樣在一中上學。

開學那天,杜權很高調的將自己的邁巴赫開到校門口,似乎想讓我在彆人麵前出儘風頭,可是我並不感興趣,報完名,我走在一中的長廊上,微風徐徐吹來,我嗅到風中屬於夏天的味道不多了,夏天臨近尾聲了。

我在長廊的儘頭看到一個嬌弱的女生,標準的馬尾辮和鯰魚須劉海,她咳嗽著,抬起眸子和我對視:“你好同學,請問報名的地方在哪裡呀,麻煩你了。”

她的眼睛是棕色的,很像我小時候的“林妹妹。”

“沿著長廊一首走,在儘頭處。”

“謝謝你同學,有緣再見。”

對話冇有絲毫拖泥帶水,她看上去是嬌弱的林妹妹,但是骨子裡我能感受到,是一種說不來的堅韌。

因為這個女孩,我回去的路上一首在想小時候的那對母女,不知道她們在哪裡,我想報答她們,可我現在卻不知道恩人在哪裡……開學的第一天都是新人領書的日子,我和幾個不熟悉的男生一起去搬書,我們一路無言,因為都不熟悉,書搬來以後大家都在教室裡閒聊,很快打成一片,我對社交不感興趣,趴在桌子上休息,這時有個女生敲了敲我的桌子,我不滿的抬起頭,我發現是開學時問路的女生:“嘿同學,你好呀,這麼有緣分呢,我可在人群中一眼認出來你嘍,嘻嘻,你好,我叫許念安。”

我對於這種俗套的搭訕並不感冒:“哦你好,舉手之勞而己,我叫魏許安。”

說完我就趴下繼續休息。

她也不覺得被我冷漠的態度弄的尷尬,隻是覺得我很有趣。

少年時代的相遇,就是這麼奇妙,而我在女孩的心中悄然種下了一顆種子……